當然知道。而且他說:今晚若有采蓮人,這兒的蓮花也算得“過人頭”了。記得曾經有一個時期,《荷塘月色》在編入中學課本時, “采蓮”的這一部分被編者刪掉了,原因不詳。或許在那個“只許革命”的年代,這種不健康的情調不夠冠冕堂皇、不夠偉大純潔吧?
朱先生前妻早逝,后來(一直過了好幾年),才有有了第二任妻子,從來沒有聽說中間和以后移情別戀或者搞婚外情,朱先生絕對自律很嚴。但是,這“采蓮”一段卻含蓄地流露出了一種強烈的個人欲望:對青春的向往,對愛情的頌揚,對快樂的留戀。生活是那樣殘酷,那樣不遂人愿,理想和現(xiàn)實總是有很大的差距。朱自清一面是學有所成的教授、著作等身的作家,是為人妻為人父為人子的家庭支柱,另一方面,他還是感情豐富、正當盛年的的“人”,他的欲求和理想都遇到了很大的矛盾,而且必須壓抑在內心深處。
我們還是從課文中來找答案。這些矛盾,通過一次散步,也已被作者化解。那就是對于“荷香月色”且“受用”,對于“采蓮”就只是在心里說“可惜我們已無福消受了”?鬃又“發(fā)乎情,止乎禮”,適可而止,不亦君子乎?作者的矛盾的內心世界又“和諧”了。
這樣,作者就由“不寧靜”進入了“和諧”,他感悟到了人生的真諦。蘇軾《赤壁賦》中說:
而又何羨乎?且夫天地之間,物各有主。茍非吾之所有,雖一毫而莫取。惟江上之清風,與山間之明月,耳得之而為聲,目遇之而成色。取之無禁,用之不竭。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,而吾與子之所共適。
這是一種典型的中國文人似的心理調適歷程,個人的內心矛盾,終于歸于和諧;個人的欲望痛苦,最終被明月清風所替代。從此,又天下太平了。
所以,對這篇文章,一位語文教師,可以引導學生從中學到很多東西,一是情緒的宣泄和消解方式;二是欲望的轉移和替代形式;三是篇章結構的內在邏輯;四是描寫手段的多姿多彩。
(山東淄博市博山經濟開發(fā)區(qū)萬杰朝陽學校張傳海)